阿廷

300id上下君 愛發電:https://afdian.net/@dandy_dix

【迷宮組】「不知為何總和她在一起」其五

『可以交流的事』

 

 

 

『浴室時間』

 

 

双双少女的赤足走进澡堂。

九个隔间的热水带出腾腾蒸气。

 

双叶:(扭头转肩)啊啊今天也是一身大汗!

 

香子:脚好酸……(嘟嘴)

 

华恋:舞台少女华恋今天也没有差错!

 

真昼:最近华恋酱进步好快呢ww

 

光:……(點頭)

 

克洛:那——还真是难得——的好消息(唱)

 

双叶:哈,克洛子,浴室卡拉OK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做吧!

 

克洛:啰嗦……

 

奈奈:沒想到這週會是《傲慢與偏見》的練習呢♫

      婚姻与爱情的主题,又听见了同学们少女心的讨论

 

純那:我一直都喜歡冷靜反省的伊麗莎白。

期待了好久的總算輪到這部了——

 

華戀:啊!克洛醬的伊麗莎白一級good噠喲!

 

克洛:那不是當然的嘛(花灑下捋長髮)

 

純那:天堂同學的達西也非常……忠實原本的感覺!

 

真矢:謝謝。

 

奈奈:真矢醬就是有點像達西先生那樣的人……之類的?^_^

 

克洛:對呢,臭屁又高傲的地方(咬重音)

 

真矢:……(靜靜搓髪)

 

華戀:那克洛醬也很符合的吧?唉……那個……叫,自尊心高,自我認識……

 

真晝:自我意識?

 

華戀:對對!

 

克洛:是嗎?其實英國人的想法什麼的,我是不太理解。

      不想被看低的心情倒是很好懂……

 

純那:下一次就是《理智與情感》,感覺兩周下來后心也會變得像那時代一樣

 

真晝:那時候女孩子們總是憧憬著婚姻啊

 

克洛:日本的話即使現在也很普遍對吧?

 

華戀:結婚……?(復讀)

 

純那:畢業後怎麼辦?就去釣金龜婿——這樣的對話也是會聽到

 

奈奈:因為婚禮總是被說成永恆的一刻,最美的一瞬吧

      人總是忍不住迷戀理想的回憶呢…

 

香子:那是~端莊優雅的婚服,不管是誰都會想穿的啦~

 

雙葉:喂喂

 

華戀:那我……要和小光結婚!

 

眾:唉?!

 

光:……我洗完了//(走人)

 

真晝:結、結、結結結、結婚……(呆毛立)

 

純那:說這種事也太早了吧……首先!你們都是女孩子!

 

華戀:唉?不行的嗎?!

 

克洛:不是不行吧?我看到新聞了,日本有的地區已經合法了

 

華戀:啊——真的嗎?!

 

純那:你是認真的嗎……

 

奈奈:華戀醬總是會說爆炸一樣的話♫那……純那醬呢?

 

純那:……我?!沒有考慮過那種事……

 

香子:絕對不要吧——作了妻子就要做家務肯定很累——唔好唔好~(摇头)

 

雙葉:這個理由……不愧是香子……

 

真晝:一个人的時候也要好好做家務吧?(認真)

 

雙葉:克洛子呢?法國人不是更講浪漫的嗎?

 

克洛:不可能的,那種事。

 

      媽媽對我說了,對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事業。

      結婚之類的,早晚或有沒有都無所謂的

 

真矢:……(點頭)

 

奈奈:不愧是克洛醬^ ^

 

純那:嘛,畢竟現在已經不是伊麗莎白那個婦女必須依靠丈夫家財的時代了。

      大概現在讓人嚮往的美好的一面,就是婚禮的所謂儀式感吧?

 

華戀:嗯嗯!穿著西服立下誓約——好有戲劇的感覺嘛!

 

真晝:華戀醬完全是把那當做舞台了www

 

華戀:大家不這樣想嗎?

 

奈奈:我想和大家一直——在一起♫

 

香子:人家想穿白無垢來著~(抹香皂)

 

雙葉:我對這些倒是沒什麼感覺啊

 

真矢:……即使不立下誓約,也能在熱情的互相注視中前進。

      我相信有這樣的感情存在。(關水)各位慢洗。

 

克洛:……那傢伙難得說的不錯呢。(擦頭)

 

華戀:啊——!天堂桑和克洛醬又是這麼快!

 

克洛:課業可是很忙的——你也要跟上哦,天天進化的小華戀(走出隔間)

 

華戀:好的!!數學上的問題我還會來找克洛醬幫忙拜託了~!(雙手合十)

 

克洛:好、好(bye的手勢)交給我吧。

 

 

-0-0-0-0-0-0-0-0-0-0-

 

 

茶會時間

 

 

 

“說到克萊爾和弗洛拉……”

天堂真矢開口。

 

“怎麼了突然。”

克洛邊說,邊盖上玻璃茶具的壶盖。

 

晶莹明透的盖上逐渐蒙上热的水汽。

 

“今年雖然不飾演主角,但是現在肯定會有一些新的看法。”

 

“嗯……有呢。”

 

“西條同學怎麼想?”

 

“先說,我以前也講過自己更喜歡弗洛拉……當然兩邊都是好孩子。

去年的時候,我一直想著強調弗洛拉的熱情和感性,現在在考慮——

應該還有一些更纖細的部分。”

 

“那麼,為什麼現在這麼想呢?”

 

“之前也討論過……。”

 

真矢放下茶杯說,“這兩個人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每次重新考慮都會有不同的結果……”

 

“感情?”

 

“命中注定的相遇,死守到底的约定——支撑她们这种联系的是什么呢?”

 

“……”克洛似乎想说什么。

 

“比友情特殊,又比亲情强烈——”

 

“嘛……之前就这么想了,只是一年级的时候没说出口,”克洛插话说,

“Starlight的主角,作为友情来说,太过强烈了吧?”

 

“……”

真矢見壺中茶色漸深,就給兩隻杯倒上,沉吟著沒有回答。

 

“你看,首先克萊爾就很明顯——”克洛說。

 

“比如說?”

 

“比如說——第一幕的時候,獨白那裡,

‘她如降生的星光照亮我的心堂,前所未有的鼓動,歡欣滿載的雀躍’

很有心動的感覺吧?”

 

“你的理解是不是來源於法蘭西的愛情至上主義呢?”真矢問。

 

“我們才沒有那種東西!”

克洛不滿道:“天堂真矢,我很認真地跟你討論唉。”

 

“那麼還有呢?”

 

“還有面對嫉妒女神的時候,在女神的情緒法力發動時,克萊爾非常動搖吧,好像想起什麼來了一樣——你自己覺得呢?”

 

“我也認為那個地方,有種很強烈的感情。”

 

“雖然她忘了弗洛拉是誰,但是她看起來就像是感覺到某種不可抗的吸引力一樣嘛——好像有某種獨佔心一樣,她對於失去記憶這件事感到很痛苦,因為她失去了一部分的克萊爾!——這是一個在嫻靜的外表下,波瀾起伏劇烈的角色,我一直都這麼想。”

 

“我有同感。”真矢說:“我一直考慮的事,正是那種平靜與動搖之間的平衡感,怎麼才能夠更有張力。”

 

 

兩人沉默了一陣。

關於starlight主角的討論並不是第一次。

原本交流最多的時候,應該是一年級的99期排練期間。

但是那時候她們關係微妙……

 

“喂,你,剛剛念到第二段的時候眼神變了一下是怎麼回事?想說什麼啊?”

“沒什麼。”

“哈?”

“……不知道你能不能懂得——那裡,有種沒提上的感覺。”

“你!!……那就再來一次。”

不僅驚訝于克洛的爽快,更在於重來后居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的真矢,

對她說:“……西條同學,你還真是個可怕的人。”

“哈?你才是最可怕的傢伙。”克洛不覺得這是誇獎。

 

 

那就是一年級的狀態。

總之繞著種種彎路交換了想法。

 

像這樣的直接的語言分析剖白,並不常有。



“克萊爾這個角色很合適我。我是這麼認為的。”真矢說,“在第一次排練過後更堅定了我的這一想法。”

 

“在什麼方面?”

 

“技巧上的要求,還有情感的起伏波動,她跟我有某種重合度,我覺得自己在這一層理解上有著優勢。就像弗洛拉也適合你一樣。”真矢又說:“在想要找回記憶的那一唱段是比較低的音,激揚的地方又要表現矜持和沉抑,總之充滿了挑戰的樂趣。”

 

“你也會說合適或不合適之類的啊——”

 

“嗯?”

 

“我以為你會說不管是什麼角色絕對都能完美貼合之類的大話。”

 

“能夠不受自身束縛當然很好。我也不想否認不同角色的不同特點的影響。

正因如此才會有人特別專于某類型的角色不是嗎?”

 

“……”克洛抿口茶說,“弗洛拉適合我?”

 

“你怎麼想呢?”

 

“弗洛拉當然是可愛的好孩子,我很喜歡她。

那種不顧一切的勁頭和勇氣,這不是很能嗎——我讀這個故事的時候是這樣想的。

雖然因為克萊爾是首位的主角我是想跟你爭過來的沒錯……”

她說到這裡撇撇嘴,

“嘛熱情付出的弗洛拉在我看來更帥氣,所以也很想演她……

克萊爾就是那種吧,讓人想過去拍肩說——好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真是有夠在意她呢,這種感覺。……簡直在意過頭了吧?明明失憶了。簡直就像再看見弗洛拉還是一見鐘情一樣。”

 

真矢端著茶杯,饒有興味地聽著。

 

“一年級的時候,我想突出弗洛拉率直又熱心的感覺,現在的話——

其實她也有很纖細的部分吧,雖然沒有克萊爾那麼敏感,

克萊爾失憶之後,沒有強行地把自己的名字和記憶告訴她,只是讓克萊爾自己想起來。

如果克萊爾不想要想起來的話,她大概會自己偷偷地把記憶藏在心裡。”

 

“這麼說還真是惹人憐愛。”

 

“就是啊——多好的傢伙啊!最後的失明讓人太難過了吧。”

克洛說著有點動感情了。

 

“所以西條同學確實很合適呢。”

 

“……什麼啊?如果給我機會演克萊爾的話,我也絕對能勝任的。”

 

真矢垂眼喝起茶。“……”

下咽后淡香還留在喉中,她放下杯碟,說:

“特別的感情,命運的相遇——”

 

“?”

 

“一年相見一次也有點像是在暗示牛郎織女。

兩次祭典的戲段也是情話綿綿。

她們之所以登塔,不是為了高處的景色,

而是為了回憶與兩人的私情——

記憶是‘我’之所以成為‘我’,

‘我們’之所以成為‘我們’的原因,

也是明證,和通向未來的一環。”

 

“……”

 

“……”

 

討論到這個地步,似乎就……

 

 

克洛用右手拇指與食指托著下頷,作出思考的神情,

說,“……我也有想過,氣氛再曖昧一點會比較好嗎?但那樣又顯示不出她們的純粹了。

是呢,更加濃烈一些的話,說不定更煽動人。”

 

 

真矢說:“我認為自己在上一屆就已經盡我所能的表現出深愛的情感了。

如果說是要改進的地方的話,我希望能夠做的更自然和深入——

即使是那些已經站在最高位置上備受矚目的人,也會在幕後的記錄鏡頭里,被技術指導的老師說演技浮於表面,那麼我自身就更不用說了。”

 

“……”

克洛沉默著悄悄注視她。

 

忍不住又在心裡佩服了一下——

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惱恨又無奈。

 

克洛說:“首席大人又在發表自己的野心演說了。”

她用銀白的叉子叉起一顆草莓,指了指天堂真矢的鼻子,

又在對方愣了一下的時候快速地自己吃掉了。

 

“不過這次的主演是華戀和神樂光她們,我們就好好期待吧。

如果華戀跑來問我經驗的話,我就對她說,懷著熱戀的心去演段即興的吻戲好了。”

克洛回味著草莓的甜味,得意地轉轉叉子。

 

“阿拉,身為次席卻要誤導別人嗎?”真矢微笑著說。

 

不知為什麼,

氣氛很好。

 

兩人的茶會,

差不多也該到點收當。


 

“順便,”真矢停頓一陣,說,“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這個,還請你收下。是家裡人的意思。”

 

克洛疑惑著,雙手接過對方遞來的信函。

“……這是……?舞會的邀請函?”

 

“說是叫我請關係不錯的朋友來。”

 

“…………”

 

“當然是否接受邀請還在你。”

 

克洛說:“……我接受。”

她那副神情,仿佛接受了戰書一樣。

 

“倒是真矢大人可不要因為在舞會上被過於出彩的我奪走了眾人的視線,再來後悔向我發出了邀請噢。”

 

真矢微笑說:“怎麼會,我很期待。”

 

 

-0-0-0-0-0-0-0-0-0-0-0-

 

 

舞會時間

 

 

 

西條克洛迪娜——

漂亮的混血兒,耀眼的前童星,出色的次席,驕傲灑脫的帥氣少女

 

今天,大概花費了兩個鐘,在挑選禮服上。

 

 

“……到底怎樣才能對那傢伙造成壓倒性的視覺效果。”

克洛坐在床上看著衣櫃饒頭。“可惡,之前沒那麼在意過這種事。”

 

終於,“……就決定是你了!我的決勝裝!”

 

 

估計到要跟許多大前輩共處一堂,就算是她西條克洛迪娜也會心裡打鼓。

不過看看鏡子,沒錯,從頭到腳,今天她比平日更加完美——

區區天堂家的一個舞會,沒什麼好緊張的。

 

計程車在商貿區最繁華的地段停下,

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其它的客人們正陸續入場。

她提起華白的長裙,水晶般的舞鞋踩上紅毯,懷著必勝的心情,

克洛將邀請函交給門侍過目。

 

“是西條克洛迪娜小姐啊……”

“是。”

有人認出了她。

克洛挑戰般迎接人們的目光。

這裡有她小時候合作過的前輩,也有她一直憧憬仰慕的明星人物和業界權威。

夜空中的紙飛機在狂風中顫動著飛舞迴旋……

 

 

天堂一家極盡東家之道,就在過道上恭候每一位客人,同時也是他們的朋友——的到來。

站在父母身旁的天堂真矢,一身素凈的禮服,華而不喧的銀頭飾,取代布帶的絲綢髮帶,

不同往日的正裝,完美地展示了她的光輝。

不像負責寒暄的母親那樣多言,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對熟人們露出尊敬的微笑,禮儀周到的與天堂家的親友們打招呼,接受人們的期待與讚賞。

 

就在她抬起的那一眼中,兩個人對上了視線。

天堂真矢的眼睛定在她身上。

 

“這不是小克洛嗎?變成美人了啊。”

“啊克洛也來了!好久不見~跟姐姐差不多高了。”

“原來天堂先生也請了你來啊——原來如此,現在與天堂先生的女兒是搭檔對吧?”

認識的前輩上來打招呼了。

克洛多少感覺有點懷念——但這不過是過去的余輝而已。

 

她重新瞄向真矢,卻發現對方的視線仍然放在自己身上。

紙飛機,翻滾著,呼嘯的風中,掙扎著。

 

克洛提起一口氣,挺胸走過去。

 

“西條克洛迪娜。我們歡迎你來參加今天的舞會。”

天堂先生看見了她。

克洛趕忙鞠了一躬——“天堂老師。”

“自上次少年演劇的頒獎儀式后就沒再見面了。聽到你後續的進步的消息,我很欣慰。”

“承蒙您厚愛,不勝感激。”

克洛低頭的時候,不禁想旁邊的天堂真矢是個什麼表情。

“真矢受你照顧了。”

“……天堂老師,我對令媛一直以來的幫助和陪伴也非常感激。”

克洛覺得真矢這時候應該在旁邊笑了。

 

“西條同學,很高興今晚見到你。”

“……天堂同學,我也是,多謝你的邀請。”

克洛對她露出完美的微笑。

分不清楚是高空的夜風,還是心臟的鼓動聲,與她目視交纏,令人背脊一繃。

 

天堂裕一和她握了握手。

而天堂夫人則親切地誇讚了一句她今日的著扮。

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事,但果然——

壓迫感,很強。

 

克洛自認為已經十二分應對了。

沐浴在人們的目光中,是她從小到大最習以為常的事情。

無論誰在注視,她有展現的自己的這份自信。

只不過,在那個人眼中看來,今天的她是如何……

內心比較起來,似乎還是不如她的閃耀。

 

“西條小姐這邊請,先入座吧。”

 

克洛跟著酒保進去坐下來,看見同桌的前輩都是熟人,不由猜測這是否是天堂家貼心的安排。

此時再望向入口處,天堂真矢卻已經不見了。只有她的雙親仍然在等待稍晚來的客人。

 

舞會正式開始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

 

 

這種場面,克洛也不陌生。

童年時她似乎太多次出現在不屬於小孩子的場合了。

劇組的慶功席,頒獎儀式的晚宴,採訪與節目的會場。有時是父母陪伴,有時她乾脆自己去。

在這種場合里,色塊,是最重要的。

黃的,金的色塊,晶瑩剔透的,白的,玻璃材質的,

像雨天中旋渦般的線條,色彩在背景的樂聲中緩慢地流動。

 

天堂家回到會場,個性十足的開場白,表現了頂級藝術家的幽默風趣與熱情好客。

小施特勞斯的經典舞曲奏起。一切的顏色,被激蕩起來,快活地輪轉。

锃亮的鞋尖,閃電般的反光,響徹大堂的清亮踏音,仿佛永不止息的迴響——

天堂夫婦就地示範了一場令人叫絕的雙人舞。

他們宣佈舞會的開場。

 

 

“可以一起嗎?”

 

呼地一下,紙飛機撞上東京塔——

克洛抬起眼,看見那個熟悉的聲音的主人,天堂真矢。

 

已經換下女裝,此刻是一身漆黑的舞服,華麗的男役裝,

屬於舞台的天堂真矢,現在對她伸出手。

 

克洛笑了一下,說:“這樣我就分不出來大家是在看你還是看我了。”

但她還是把手搭上去。練習已久的習慣動作。

 

天堂真矢說:“不能滿足你的競爭心很可惜,但總要回應他們的期待。”

 

 

因為她們是——青年組的新人,

百年名校圣翔音樂學院99期的首次席,

當之無愧,備受矚目的組合。

 

兩人的輪舞,踩上拍點,現在開始。

 

地毯的鮮紅,轉動著……

人的臉,酒的香氣,菜餚的油光,剔透的吊燈,轉動著……

完美的圓弧,金光,銀光,大片的紅,連綿的紅,柔軟的綢帶飄舞著,

旋渦,某人手中微微搖晃的高腳杯中,深紅的液體轉動著……

一襲黑衣,一抹雪白,

輪轉交織的運動……

 

天堂領著她,順利地佔據到了舞廳中央的位置。

 

“西條同學,今天這身很好看。”

“……謝謝誇獎?”

 

克洛不屬於那種願意完全服從的女步舞伴。

她的性格決定了她對自身自主度的要求。

如今的契合是長時間身體磨合與語言溝通的結果——

這個過程給真矢帶來過巨大的成就感與新鮮感。

 

帶領,跟從,接換替轉,分合交錯,

肢體的觸碰,身心的交流,衣裝雙色的躍動與對比……

一旦合拍就無法壓抑的愉悅感,充滿煽火的魅力。

唯有此刻,支配與反支配,獨佔對方的快感燒灼著神經的末端……

 

下腰,托接,

優雅定姿,穩當收束。

餘韻尚存的喘息……激情未盡的注視……

 

天生沐浴在聚光燈下的她們。

 

 

“……”

“……”

“天堂真矢……”克洛攬著她的頸后,湊到她耳邊悄聲說話。

“怎麼了?”

“……”

心跳與呼吸未平。交扣手溫的熱感。

音樂已經停息。

 

近到能感受鼻息的距離。

克洛輕聲問,

“……過癮了嗎?”

“是的。”

“盡興了?”

“飽足的話,還沒有。”

“正好……我也是。”

“……”

 

 

…………

 

 

……結果是正式進餐的時候,

真的快餓扁了。

 

克洛被領到了天堂家的主桌上,

這可真是迫力十足的一頓晚飯。

 

 

大人們談論著工作與往事,穿插著逸聞和引語。

天堂真矢坐在她身旁。

 

照舊開始了真矢大人日常的美食評論時間。

克洛也照舊說著“是是”,這樣又想笑又敷衍地應答她。

如果不是在天堂夫婦的飯桌上,不拘小節的西條小姐這會大概要單手撐頭了。

雖然都是橙汁,還是互相乾杯了,

算是少年人的一點小得意。

 

話題偶爾也落在她們兩個人身上。

剛剛的即興舞得到了讚賞。

但是大前輩們的眼神里還是欣賞中帶著嚴格。

天堂裕一先生問了幾句西條克洛迪娜的近況,在聽到回答后,不動聲色地點頭。

 

真矢悄悄告訴她,

“這樣的話,對父親來說,就等於是期待和鼓勵的意思了。”

“……我是很高興……不過,你的性子還真的是跟家裡人學來的啊。”

“怎麼說?”

“各種方面。”

“我倒是想擺脫這種影響。”

“……”

“我很崇敬他們。然而,有些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去找到是不行的……”

“……藝術的事另說,我是指,你的表達方式啦。”

真矢回過神說,“是這樣子啊。那么或許確實如此。”

她很有興致地看著難得說出對她的想法的克洛。

 

“……”

克洛沒有再接話。

她看著天堂真矢的側臉,感受到某種同樣又不同的東西。

 

 

“小克洛迪娜和天堂的女兒,關係真不錯啊。”

回去的路上,再次從前輩們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

 

“嗯、嘛……畢竟是搭檔和對手嘛。”克洛這樣應答道。

 


-0-0-0-0-0-0-0-0-0-0-0-0-0-

 

週末時間

 

 

終於有時間看法國電影了。

 

克洛拿出一包DVD,放在天堂真矢面前。

“你想看哪個?”

 

真矢翻了翻,發現還真有不少自己沒看過的。

大概是平日對舞台劇太專注了。

 

克洛簡要地提到這些影片的劇情概要與優缺點。

露出“我自己本來也想重看不過也算是特意陪你看了天堂真矢還不好好感謝我”的神氣。

 

不同於善於商業大作的美利堅和古典還原的大不列顛,

法蘭西的電影更多是仿佛不打算賺錢的藝術片。

夢幻的鏡頭藝術,對人情暗流描寫的迷戀,都是它們的看點所在。

 

“這是……”

真矢看見一張光碟,寫著La baiser,大概是紅幕布樣式的圖案邊框吸引了她。

圖畫正中央是兩個美少年。

 

克洛做出了然的樣子,說:“啊,你一上來就挑到同性題材呢。這個片就叫做《吻》。”

 

真矢又往後翻了翻。

一張灰色調的宣傳畫以亮眼的一抹藍色搭配讓她停下來。

 

克洛看著她,說:“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這是lesbian題材。”

 

“我有聽說過。得了金棕櫚獎的對吧?”

 

“不錯。順便一提,還有這邊的這張……我看看,對,這個,Les adieux à la reine,再見我的王后,和西班牙合拍的同性題材,又有歷史背景,我覺得也不錯。情感糾葛有點複雜,嘛,這邊拍的總是這樣。”

 

“……”

 

“怎麼了?”克洛問。

 

“不,只是在想,西條同學還真是了解啊。”

 

“沒什麼奇怪的吧?法蘭西五年前就已經同性婚姻合法了。”

 

“原來如此……”

 

“日本也加油吧?”

 

“東亞確實總在這種事情上稍落後一些。”真矢說。

 

“……”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因為你,不是那種名門望族嗎,意外地對這種事態度很開明嘛。”

 

“我們這一代人都是接受的吧?我的家庭的話,雖然沒有親口聽到過,但是雙親都有留學經歷,我認為他們並沒有特別的偏見。”

 

“是这样……”

 

 

天堂真矢會不會也有同性戀的傾向?

這個問題在克洛腦中浮現。

 

不對,她會不會戀愛還是個問題。

難道說是……無性戀?還是單純的性冷淡?

但是這樣的話在戲劇中不會情感不足嗎?

不知道為什麼,想象不出來她跟男人在一起的樣子……

 

 

“西條同學,那一副困惑的表情,是在想什麼?”真矢好奇地問。

 

“……沒什麼。”

 

“請問可以冒昧地問一個比較隱私的問題嗎?”

真矢沒有追究下去,卻這麼說。

 

十分恭敬的口吻。

克洛說:“你問吧……?”

 

“西條同學,思考過自己的性向的問題嗎?在觀賞相關影片的時候。”

 

 

克洛嗆了一下。

為什麼反過來被問了。

 

“我當然也不會說,我天生就是怎麼樣的……因為身處的環境一直都很開放,所以我也沒有給自己定下什麼界限非得什麼不可就是了。只要動心了的話,我會平等看待……”

 

“原來如此。”

 

 

結果是看了電影。

结论是,关于爱情的演技,

在何种性向题材中都应该没什么不同。


评论(7)

热度(527)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