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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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舞臺少女:社會人的revue?

「東京今冬預測或爲五年來最冷。寒流侵襲數周内將帶來強降雪……

請各位市民做好禦寒準備。」

 

天堂真矢關掉晚間廣播,將處理完畢的文件歸類后,便穿上大衣,拿起傘預備回家。

路綫怎麽走,這個時間可以避開哪段交通高峰,也要在走之前算好。

冷靜、沉著——身爲部長應該事事一絲不苟。

 

辦公桌椅,電腦屏幕,永不變化的窗外景,毫無生機的觀賞植物。

儘管每個月都在進行辦公環境的整改,但不管怎麽説公司就是辦公的地方,

公司就是公司的樣子。

 

真矢走出辦公室時,發現副部長那間的燈還亮著——西條克洛迪娜。

今天也那麽拼命。

雪白的墻壁,晃眼的燈管,一曡一曡的公文。

這一切有什麽讓人好拼命的呢?

真矢感到煩躁。

煩躁是不應有的。因爲這就是她所背負的使命……是誰規定的呢?

檢查了一下名冊,發現又有人遲到和早退了——

她皺著眉頭,在心底裏為他人的、也是自己内心的,“想要違規”的妄念,感到惱恨。

 

叩叩。

「請進。」

「西條さん、」

「天堂真矢……有什麽事?」

「沒什麽。今天辛苦了。進度如何了?」

「馬上就全部完成了!怎麽樣?有比你的效率高嗎?」

「還差一點。再接再厲吧。」

「哼、你少得意。」

「怎麽會呢——家訓正是戒驕戒躁。」

「是嗎……」

克洛挑起眉頭瞥她。這時她褲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鈴聲來自音樂劇——克洛有點尷尬、不願意天堂真矢發現自己在工作以外的愛好。

 

「……鐘樓怪人。」

真矢說。

「你怎麽會知道?」明明是法國音樂劇。

「碰巧知道。」

低沉而有磁性的男音一開唱,就將真矢的神思勾走:

國立劇場,東京藝術劇場,圓形劇場……

歡呼著的觀衆、變換多端的燈光——另一個世界,與這裏,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嗯,好的,我明白了。明天我就過去和你討論。好的,再見。」

克洛挂了電話。

她有點在意,又有些抗拒,看起來很糾結。

還是開口了:「天堂真矢你、該不會,喜歡舞臺劇?」

「……只是陪人去看過。既然你進度順利,我就先走了。」真矢說。

「等等!」「?」

克洛把最後一張文件整理完。帶上毛綫帽和圍巾,走過來說:「你這家夥真奇怪!陪人去看劇?那個天堂真矢?部長大人、不是什麽都不參加嗎?——你是一個人去劇院的吧?」

「……原來、我在西條さん眼裏、是這麽無趣的人。你很喜歡舞臺劇?」

「不、不行嗎!反正你只會説這是無用的玩藝?」

「沒有。還以爲你、除了工作和競爭以外什麽也不想呢。」

「我怎麽可能是像你這麽沒意思的家夥?!」

 

兩人走到大門口。

真矢撐起傘,卻看著紛紛落下的雪粉,不動作。

「西條さん、」

「?不走嗎?」

「這個世界……很奇怪。」

「哈?」

車燈照亮空中翻飛的雪花。來去的行人肩上點點水痕。

「……我們,是爲了什麽而忙碌呢?」

「你、是天堂真矢嗎?」

「……」

真矢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雙眸,問:「西條さん、爲什麽要以超過我為目標呢?」

「那當然是……」

克洛看著路邊的光禿的枝椏,含混地回答:

「那是因爲、因爲……哈?我也沒有要超過你……」

「奇怪的是西條さん才對。工作完成才是最終目標不是嗎?」

「……」

克洛抽了口氣、又呼出白熱的吐息。

遠處的烏鴉,從電綫杆上飛走。

因爲……天堂真矢的身影,常常好像在無聲地說:希望有人能靠近。

但是、我不明白。

發生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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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戀醬!再加貨!」

「來了——!」

華戀從倉庫搬出一曡紙箱,從便利店的二樓樓梯往下走。

她因爲搬的東西太高,看不着路而不留神踩空了——「嗚哇啊啊咕嚕咕嚕咕嚕……」

「華戀醬?!」真晝被她嚇得輸錯了數字。

客人催促道,我趕時間,可以快點嗎?

「是!不好意思!……啊啊啊小光、你可以來幫個忙嗎!我去看看華戀醬怎麽樣了!」

「……好的。」

「嗚嗚嗚好痛、真晝醬我、我、我沒事……」

「好像起了個大包!不好了!不快點塗藥的話——」

「真晝醬、商品、我們先撿起來……」

 

小光接任了收銀檯的任務。

雖然搞不懂這孩子在想什麽,但好像還是能好好掃好條形碼的。

零錢也能找對,真是太好了。

只不過——「不好意思,動作能快一些嗎?」

「……」

「請問,這個東西怎麽樣啊?」

「……」

「你們的麵包好像過期了耶!」

「……」

「小姐長得真美啊。有男朋友嗎?」

「……」

 

不太會開口説話的樣子。

 

客人多的忙碌時候總算熬過去了。

便利店員工——愛城華戀、神樂光、露崎真晝,今天也是正常運轉!

 

「呐呐真晝醬有沒有看昨晚新一集的——」

「華戀醬很喜歡那個電視劇呢……」

「因爲,那麽地激動人心、扣人心懸!又美麗、又感動!小光和真晝醬也都很喜歡吧?!」

「嗯、當然……」

華戀拿著掃把,把它當作男主人公抱在懷裏。

「佐藤君!謝謝你……如果要怪罪的話,那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一個滑步轉圈,掃把又化身為小鳥依人的女主角,她壓低聲音說:

「美紀,如果你有罪,我就和你同罪。」

 

真晝拍手說:「華戀醬又開始了……這段真是讓人想要落淚的凄美呢。」

阿光:「華戀真是喜歡過頭了。」

「還有還有、舞會上的那一段——!我看多少遍都不會逆噢!真晝醬、」

「欸?」

「Show time噠喲!」

她伸出手和真晝接上,就轉起圈來。

前輩從樓上下來督察——「別玩了!快點打掃!」

 

「「「是……」」」

 

這樣的深夜時刻,一位客人光顧。

來者肩上都是雪、遮住半張臉的黃圍巾也是。

香蕉型的雙馬尾很惹人注目——

大場奈奈。外表像女學生,實際上是有出門困難的自由業者。

「歡迎光臨。」

「唔、這個香蕉,和這個咖喱面加熱,謝謝。」

奈奈買完物品后又走到智能系統前,操作一番,機器吐出繳費單和發票。

小光接過來一看:「……您是要訂12月1日下午兩點在藝術劇場的票嗎?」

「嗯。」

「……」

「好厲害!是歌劇嗎?還是話劇?!」華戀凑過來。

「華戀醬不要嚇到客人啦……」

 

小光拿著單子發呆:「……」

奈奈困惑又不好意思地問:「請問、怎麽了嗎……?」

小光擡起頭,和她對視:「這是……非常好的劇。儘管在東京受衆還并不廣,劇團本身名聲也還不夠響亮。但是演繹和内容都絕對稱得上一流的水平,華麗的唱腔,宏大的配樂,具有深度的劇本是那位封閉多年的劇本家再度動筆的回歸作……」

「……好清楚。」

奈奈也好奇地跟她對望。

 

來了!是多話模式的小光!

華戀興奮地説:「你也喜歡戲劇嗎?!好巧啊!」

奈奈:「……攢錢很久,終於,能夠訂下這個不算很好的座位了。沒有戲劇的日子裏非常難受呢,像我這樣的人、只是想排遣自己的寂寞才……」

「才沒有呢!很厲害哦!其實、我們也在攢錢!一起加油吧!」

華戀握住她的雙手。

奈奈:「唔、嗯……」

 

-0-0-0-0-0-0-0-0-0-

 

真矢和克洛同路,走到拐角,

一家樂器店新開張。似乎還兼作樂器教學。學生的演奏練習從二樓傳出來。

真矢看著櫥窗内的樂器譜架和豎琴,突然邁不開步子。

 

「……進去看看?」克洛問。

「好的。」

兩個人走進去,只見一個戴眼鏡、留麻花辮的紫髮女性,從樓梯上匆忙走下來,

她一面看手機一面在口中說著:「怎麽家裏又來電話了。我都已經自己住了……」

明明看起來像文靜柔弱的類型,聲音卻意外地中性低穩。

身上沒有背樂器,大概不是鋼琴的學生就是聲樂學生。

 

「……」

真矢比較著一臺臺鋼琴的手感。

克洛似乎對管樂很有興趣,彎著腰在端詳玻璃櫃内的法國號。

「兩位找什麽嗎?」

「沒有,看看而已。」

 

克洛問:「你學過什麽樂器嗎?」

真矢回答:「鋼琴和小提琴。」

她按下一個so音,然後跟著發聲。克洛也忍不住跟著和應。

隨著琶音按下去、不斷往上,她們都準確地跟合,直到很高音的E才不得不轉爲假聲。

克洛說:「我的音域比你高吧?」

真矢答:「那可説不定。」

這個較量好像比較有意思。很懷念?

 

兩人從樂器店裏出來。

真矢提議:「這對面的拉麵店不錯。機會難得、一起去如何?」

「天堂真矢的邀請嗎……那就去吧。」

 

「歡迎光臨!」

一個矮個子女生正在做鐵板燒蘑菇面。店中客人不多。

坐在吧檯上的一個OL女性似乎正在買醉。

「香子、別在我店裏睡覺!」

「雙葉親嗚嗚嗚……今天前輩好凶啊、什麽啊、不用那麽嚴厲也可以的嘛……説到底,像我這麽可愛的人,爲什麽要上班呢……」

「説些什麽胡話、不上班你還想做什麽?」

「當然是、征服世界……」

「好了,你的蝦仁炒麵,快點吃吧!這單我請客了。」

「嗚嗚嗚只有你對人家最好了嗚嗚……」

「真沒辦法、等下帶你去兜風吧?」

「好……好吃!」

 

真矢和克洛站在門口看著菜單。

「這個店是……啊、雙葉,是你的店啊!」克洛說。

「認識的人?」真矢說。

 

雙葉也揮手說:「這不是克洛子嘛!」

「克洛親……」

「你又喝醉了啊香子。」

「絕對、不會把世界的另一半分給你的……」

「什麽?」

雙葉:「別管她。你們吃點什麽嗎?」

「招牌的拉麵。」「一樣。」

「沒問題、馬上就來!」

 

真矢和克洛在餐桌前坐下來。

克洛介紹說:「雙葉和香子、以前在街上表演過日本舞,現在和我是一起練舞的玩伴。」

雙葉插話:「都是大學時的事情了、哈哈。香子説什麽要到街上去表演之類的。結果家裏還是不同意她做這樣的事……」

真矢:「……你有在跳舞的嗎?」

克洛:「是又怎麽樣?你有什麽意見嗎?」

真矢:「是在對面的那個舞池嗎?」

克洛:「也有別的場所……周末的時候就去……怎麽了啊?」

真矢:「不介意的話,要和我試試看嗎?」

「你?」克洛笑了一聲,「不要踩到我的脚吧?天堂部長。」

「你看過才會知道。」

「哈?你倒是自信滿滿……來就來,難道我還會怕你嗎?」

其實有點開心吧。舞伴很難找。因爲認真正經跳舞的人不多。雙葉雖然有興趣,但也還有點跟不上她的步子,身高的比例上也不太方便。

 

「來了、你們的兩碗拉麵——請慢用。」

真矢:「非常感謝、香味很好。我開動了。」

克洛為天堂真矢還有這樣的表情感到訝異……

 

享用過晚餐,兩人約在舞池見。

克洛帶著舞鞋和長裙過來的時候,看見真矢已經換好了一身顯然是專門訂做的男服。

「你以前就有跳了……?」

「不知爲何、身體似乎記得。」

 

也許因爲是工作日。今天來跳舞的人不多。

播放中的曲子適合維也納華爾茲。

真矢對她伸出手,她也接上去。

順著場地的圓環步入舞池,拍子都不用數出來,她們懂得從哪裏接上去了。

重心平穩、身板筆直,腰上的力度與手的引導,

如此明確地告訴克洛她的每一步動作。

慢,慢,快、快、快

前踏、轉圈,派頭不少,氣勢十足

輕飄飄地、悠騰騰地,

暖黃的光,金黃的木地板,視野中旋舞

爲什麽?爲什麽會配合地這麽好?

爲什麽會如此地有力呢?

甚至都不用說「要加快了」或「要減慢了」

我知道你的下一步動作

能夠跟上你的

能夠跟上我的

燈光應該聚焦在——

 

踏步、并步,終了。

輕輕地喘氣……

 

「西條克洛迪娜、」

「天堂真矢……」

「那邊的世界、沒有我的容身之處。能使我成爲我的居所,不在那裏……」

 

克洛撫上她的肩膀,凝視著她修長的脖頸、四肢,力健的腰和挺拔的身型——

這是舞者的身體。

 

「我不甘心……」

她盯視著真矢說。「連跳舞你都要壓制我的話……不,正因爲是跳舞這件事情,我才更不甘心。……你説的對,這個世界很奇怪、對,很奇怪。」

她忽然閒引動了真矢的身體,强硬的用腰臀推動她的動作,把她拉入了快步舞的旋律中。

汗水從額頭流下。背脊火燒般發熱。雙腿麻麻地緊綳。

爲什麽會這麽熟悉呢——

從入場一直跳到舞池關閉。

還沒夠。

兩人跑到公園的曠地,還要繼續。

 

假設現在不是冬季,而是1482年巴黎的愚人節。

聖母院的駝子卡西莫多正在全城游行。

不是天堂真矢,而是加西莫多正在痛苦地受刑。她身子扭曲地弓起,一臉可怕的神情。

 

假設現在克洛不是一般會社員,

而是從小被當做男人教育大的貴族少女奧斯卡,

她和安德烈沒完沒了地跑著,從半夜到凌晨,

在河邊她們激烈地扭打……

連明天要上班這件事也顧不上

企劃的步驟也想不起來

 

又假設她們不在陰暗的天橋底下,而是在巴黎歌劇院内高歌。

撐著船的魅影把克里斯蒂帶到他自己的孤獨的地獄。

真矢卡著克洛的喉嚨,抵著她的腰推她前進,

瘋狂般的恐懼和依戀控制著克里斯蒂的整個身心

幽靈高唱著你要爲我而歌!

沒見過這樣,身處熱情的漩渦中的你……

爲什麽、

會這麽熟悉呢——

 

 

 

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

 

♢♢♢♢♢♢♢♢♢

 

請去抓住它、

你所期望的那顆星

 

 

-0-0-0-0-0-0-0-0-0-

 

 

 

月之輝、星之愛

不論是誰,都能擁有

衆多光束,此刻集中

用自由的羽翼與愛的火焰

傳達到你心裏

 

99期生首席——天堂真矢」「99期次席——西條克洛迪娜

 

今晚

頂點的星

閃耀

是我!

將遞給你——

 

埃菲爾鐵塔上,白光四射。

 

長頸鹿:「沒有失敗的個人,只有不被認可的社會人。我明白了。」

 

「原來如此……又回到這裏來了。」

克洛的劍柄映出雪一般的光茫。

「又在這裏見面了。西條克洛迪娜」

天堂真矢,用西洋劍行禮。

 

長頸鹿:「舞臺的Revue,現在開演——」

 

 

雙劍交鋒、金屬碰撞

 

我的位置——

由我來奪走!

除此之外,再無他処

 

「你當了上班族,還真是變成了個無聊的傢夥呢。」克洛挑釁說。

「那一定是因爲——那個人不是真正的我」

「那麽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現在這個,」真矢一劍刺穿她的披風,克洛一閃身護住紐扣,

「現在這個戰鬥狂魔嗎?」

「現在這個將在舞臺上投入一切的、這個我——!」

 

夢幻、燃燒、舞動

戰鬥、剛强、美麗

 

藝術是人的大夢

不做夢就無以爲繼

就由我來做——那個造夢者

 

天生就是,視綫的焦點

理性之下,是熾熱的沉醉

讓我的夢,感染所有!

 

「Claudine,你即使在那個世界,也沒有忘記」

「就算變成灰燼,恐怕也很難忘掉吧!」

「注定要跟我糾纏到底的人」

「注定要讓你傲氣消減的人」

「「傾注我的所有,也在所不辭」」

 

我的人生舞臺

我的人生夢境

直覺相認的敵人

心底相通的伴侶

 

從此刻繼續,愛與熱的輪舞

直到天明也不停止——

 

 

「「我,再生產」」

 

漫天的風雪席捲了劇場

 

空茫的世界中,奮力奔跑

留下連串、隨時會消逝的脚印

深切地愛著、這個世界的真實與夢幻

正因如此,

才能穿過風暴與你對決

 

「天堂真矢——!」

「西條克洛迪娜——!」

 

雪崩,大面積地坍塌

從中心爆發的强波

淹沒一切的白的粉末

翩翩翻飛的雪花和天鵝的羽毛

火焰的余煙,裊裊升起

 

長頸鹿:「我明白了。」

 

這就是我們的舞臺。

 

 

-0-0-0-0-0-0-0-0-0-0-0-

 

華戀:「大家早上好……(哈欠)」

真晝:「華戀醬、果然,我是舞臺少女,太好了……」

華戀:「嗯!」

光:「在這裏,才會發出屬於自己的光……」

雙葉:「香子果然上了班也沒有我就什麽都做不到啊哈哈!」

香子:「我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征服世界的願望(鼓嘴)爲什麽雙葉親做拉麵也那麽好吃太不公平了!」

奈奈:「我也好想嘗嘗雙葉醬的拉麵^_^」

純那:「奈奈是舞臺少女、太好了」

奈奈:「純那醬也是,你能來這裏太好了」

華戀:「我知道啦!總之、九九組是九九組太好了!(大吃一口麵包)」

克洛:「説了不錯的話呢、華戀。」

真矢:「早安。各位。」

華戀:「天堂さん早上好!」

 

真矢:「早安,西條克洛迪娜。」

克洛:「Bonjour,天堂真矢。」

 

 

 




塗鴉了一個社畜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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