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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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完】不是非得怎麽樣不可的關係

 

「天堂真矢,帶你去個地方吧。」

西條克洛迪娜抛給她一個神秘的眼神。

 

真矢被一句話帶上了電車。兩人并排坐在位子上。

年初的東京還很冷。車窗上因溫差起霧。

這時是清早六點。

 

「要去哪裏呢?」

「保密。」

「那麽,要去做什麽呢?」

「反正、到了你就知道了。」

 

真矢露出困惑的微笑,說:

「我總可以知道,西條さん爲什麽選擇叫上我吧?」

「這個問題嗎、我倒是比你更想知道呢。」

「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只是我自己叫上了你罷了。」

「那我只能好好期待了。」

「你不會擔心嗎?萬一被騙到什麽地方去了怎麽辦?」

「西條さん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沒關係。」

「這就是説、因爲是我所以才會同意的嗎?其它人的話呢?」

「因爲很有趣,也會去看看吧。」

「你……」

「西條さん同行的話,不論什麽都很有趣。因此我才會在這裏。」

「別再補充了、笨蛋。」

 

真矢收起笑容,觀察著西條克洛迪娜的側臉。

現在,會到哪裏去呢?

 

車途很長。兩個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怎麽了?有什麽焦躁的事嗎?」

克洛停下用手指敲椅邊的動作,說:「沒有……」

 

真矢感到奇怪。因爲在未知的路途上,所以她也不感到困倦。

 

在琦玉縣的秩父,她們下車。

「到了離星光館很遠的地方呢。」真矢說。

「沒什麽,一天來回沒問題的,不用擔心點名。」

 

克洛將她帶到公車站。這裏是交通不太方便的僻遠地。

下了公車之後,還須十分鐘左右的步行才能到達。

 

「西條さん熟悉這裏的路嗎?」

克洛正認真對著谷歌地圖,說:「囉嗦、我正在看……喂、你怎麽有食物了?」

 

真矢呼呼吹氣,手中的竹簽串滿是白白的熱氣。

「因爲,味增炸馬鈴薯,正是秩父的名產。請、也買了你的份——」

「Merci....」

 

 

進了山間。

遠處是成排冰柱,凝固的水流,靜止的瀑布。冰雪交曡,形成棚廊。

黑的樹木在蓋雪的山中雜排錯置。

這是只有冬季的兩個月,可以在此處看到的名景。

 

「到了。」

克洛輕聲說。

「怎麽樣?很漂亮吧?我是第二次來了。」

真矢表示了認同。

 

荒川上游,清流經山岩斜面,

因氣溫催化,造成了獨特的層次和紋理。是冰雪幻化的世界。

 

「原來如此。謝謝你向我分享這樣的景觀。」

「不是爲了讓你看才……」

「感到冷嗎?」真矢握住她的雙手,放到自己的頸邊。

「等等、等……做什麽!你不冷嗎……」

「不用客氣。」

 

「不、不是……」

克洛一臉左右爲難的樣子。

「啊啊啊——不對!我是有重要的事想説!不是要帶你這家夥旅游!」

「原來是這樣……特地跑這麽遠?」

「我就是想在這裏說,不行嗎?你有什麽意見嗎?」

「怎麽會、完全沒有。」

 

她們走進了深山閒。

木板與鐵索製成的吊橋上,落了一些雪。橋下是一片當地人造的冰景。

零零星星有游客。

 

 

「請問,是要在這裏說嗎?」

「嗯……」

 

西條克洛迪娜,用鞋尖點了兩下濕潤的石板。她半回頭,觀察真矢的表情。

「哼、天堂真矢,你很奇怪我爲什麽叫你出來吧?」

 

在本來應該回答是的這裏,

真矢因爲心中對氣氛的過於敏感,沒有説出口。

 

「……那個,我説,你要笑的話,隨便你這家夥笑個夠算了。」

克洛拉低了自己的白毛綫帽,垂下眼這麽説。

 

真矢為不能直接對視,看清她的神情,有點懊惱又困惑地說:

「我不會——」

「別説話、我知道自己很遜,真是惱人……」

她的臉頰紅熱起來。克洛把鬆軟的圍脖也往上拉了拉,想蓋上自己的鼻尖。

棉毛綫下傳出她悶煩的聲音:

「我、我啊……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不小心?」

真矢耐心地等待著。

 

「居然……」

 

「居然?」

 

「居然不小心……對你……」

 

被對方的緊張傳染,

真矢忍不住屏住氣。

 

「你……你……

我不小心……

喜歡上、你這家夥了啊!」

 

 

真矢看著她。

「西條さん……喜歡、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子!戀愛的那一種!可惡!」

 

「……我、我明白了。」

 

「你這是哪門子回答?」

克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她。

 

 

「啊……我就知道。我到底是怎樣的笨蛋,才會對搭檔和對手有意思……」

西條克洛迪娜大嘆了一口氣,撩著她金色的髮梢,埋怨自己。

「你倒是説點什麽啊——」

 

「西條さん、應該給人留一點時間來反應才對……」

 

「交往還是拒絕,説一個不就行了嗎?

反正真矢大人除了舞臺以外什麼都不會想——」

 

 

「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真矢上前一步,提高了音量說道。

 

「笨蛋、爲什麽是你那麽激動啊……

明明又不是你要被拒絕。」

 

真矢皺起眉頭,盡力思索著詞句。

 

「難道説,我現在看起來很需要安慰嗎?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

我決定好了、乾净地解決才是大人成熟的做法。」

 

「西條さん、」

 

「説吧。喜歡、還是討厭,

真矢、對我是怎麽想的?」

 

「……既然你期待的是利落的回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滿足這個要求,

唯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你的這份寶貴的心意。」

 

「你明白就好。」

 

「西條さん、謝謝。

我從來沒有,對人產生戀愛意味的情感。

所以,無法回應你以相同的喜歡。」

 

真矢深吸口氣,謹重地向她鞠躬。

「如此遺憾,萬分抱歉。」

 

「……」

「……」

 

 

「果然嗎……好了、你不用做到這樣啦。爲什麽要道歉?」

 

「那是因爲,」真矢擡起頭,說:「不得不辜負你的期待……」

 

「哈啊?這我可無法理解,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

難道這種事你也想滿足他人的——」

 

「不是的。因爲對象是你,西條克洛迪娜。」

 

「喂……」

 

「取笑,或是認爲你很遜之類的事,請你想一想,不論什麽情況下我都不會這麽做,

請不要這麽説。對我而言,比任何人都重要搭檔和對手——這份心意……

你帶著勇氣坦白的姿態,令我由衷地滿懷敬意和感激。

對於不能回應你這件事,我也、十分痛苦。

但是我的這點苦痛,一定遠不及現在你所承受的……」

 

「啊、打住……那、那又不是你的錯。真是的、失戀的人是我吧?」

 

「抱歉,想象著你的心情,無法輕鬆地平靜下來。」

 

Claudine居然被拒絕了、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這麽説很無力,畢竟拒絕了的人就是自己。

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想,又無法不爲她,這樣要强又可愛的人,感到難過。

 

「天堂真矢、」

 

「是?」

 

「真不公,這樣麻煩又討厭的家夥……

爲什麽我會喜歡上你啊。」

 

真矢動搖了一下。

她想説點什麽,然而金髮的女孩沒給她那個機會。

「本來就已經很不甘心了,」克洛繼續說,「誰知道會……」

她抿緊唇,手指托著下頷。一副鬱悶的樣子。

 

真矢斟酌著,說:「……謝謝你,向我坦白這些話。你是經過怎樣的心情,才會有了今天的告白,這些都是我無法想象的……」

 

「是嗎?」 

西條應答道。

 

「如果這件事放在我身上……」

 

「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我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像西條さん一樣……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

 

「你是、那種角色來著?」

 

「想要的事物,就全力爭取。然而是否真能這樣做,不到那樣的實情面前,我也無法斷言。」

特別是、對象是西條さん的話,

大概會有很多顧慮。

本來的關係,已經非常難得。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這家夥坦白,又沒有可以商談的人,

啊啊、丟臉地想了很多事,一點都不像我。不説的話,説不定會後悔……我討厭那樣。」

 

「確實如此,不説的話可能會後悔。」

真矢站在傾聽者的角度,肯定道。

 

「路上也在不停地想著,會怎麽樣,難道我、看起來很明顯嗎?像個笨蛋……

 

但是、你不要會錯意了,

告白是告白,還是要打倒你的。放鬆警惕的話,首席的寶座就歸我了。」

 

 

「西條さん……」

 

「你幹什麽一副感動的樣子啊。」

 

「你的實力不會因此減低,我也不會放鬆警惕。務必放心。」

真矢在心中說,感謝你選擇維持這寶貴的關係。

祝你得到戀愛的幸福。

 

 

 

「呐、天堂真矢,你說你沒有喜歡過別人——」

「沒有想過那方面的事情。戲劇中愛情的表現,我是從一般的想象來體會的……」

「倒是給我想一下啊。」

坐在回去的電車上,克洛半開玩笑地說:「如果是我的話、怎麽樣,不行嗎?」

 

「這個……」

 

「ohlala, 爲難到真矢大人了?嘛算了、少一臉嚴肅地——」

 

「如果,西條さん要聽我的真實想法的話……」

 

「怎、怎麽樣?」

 

「我不會反感。」

 

「欸、什麽?」

 

「但是,并沒有那樣强烈的感覺。

西條さん的感情,一定是很純粹的吧。

只是因爲不討厭而接受,無法對得起你全力以赴的熱情。

我無法做出那樣對你不敬重的事。」

 

「這樣説,讓你喜歡上我就可以了嗎?」

 

「不想放棄嗎……。很有你的風格呢。」

 

「我討厭別人爲我做多餘的顧慮,你實際上是怎麽想的,說就好了啊。」

 

「真的嗎?」

 

「……我看起來很容易受傷嗎?」

 

真矢露出柔和的表情,說:

「如果能回應你就好了。能與西條さん兩情相悅,一定是件幸運的事。」

 

「也對、沒喜歡上我,是你的不走運才對……

誰讓你,是抽籤也抽不到的倒霉的家夥。」 

 

「正是如此……」

 

 

克洛轉過頭,將後腦對向真矢。

「謝謝……」

 

沒有把事情,變得非怎麽樣不可,

謝謝你,化解了不安,坦誠地失去了、又沒有失去。

 

逞能、不甘心的悲傷,

像冰柱般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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